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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苹--毛澤東(毛沢東)三番目の妻たる江青の芸名で、貧しい妾の子から舞台劇の女王・映画スターに、さらに「偉大な指導者毛澤東」夫人まで登りついた伝説な女性です。やがて中国No.2の権力者にもなった劇的な人生を歩んだ。
現在悪女と言われたが、美しい努力家である彼女の若い時の生き様を数多くの史実に基づいてリアルに再現し、まだ悪女ではない時の女性として魅力な一面を描いた作品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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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苹演繹--毛澤東的辛德瑞拉
(中国語版)

塩的知恵

三和軒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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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この本はタチヨミ版です。

 





            声明
本作品属于有紀实性質的小説,而非史实傳記。是由諸多历史事实为基础,借用当时的历史人物的名称,事迹等进行若干合理的推断・描述等文学加工手法而形成的文学创作作品。
本作品绝无贬低任何人物之意,亦无倾向于任何政治思想之意图。若有巧合敬請勿夸大解釋或对号入座。

*因版面变形等原因个别字使用繁体敬請諒解。









        
        毛澤東的辛德瑞拉
         ----藍苹演繹(中国語版)
           著者 塩的知恵

目錄
序言
1.命運的交錯
2諸城的記憶---妾的女儿
3.辛運的小学生
4.在新世界天津的发現
5.戏班子的美少女
6.最初的挫折

7.第一次婚姻
8.在青岛的美丽人生
9.海鸥剧社的革命伴侣
10.迷惘的上海時代
11.出演《娜拉》的代价
12.明星藍苹的誕生
13.從爭演賽金花到電影紅星
14.唐藍婚变的内情
15.奔向新天地--辛德瑞拉的誕生
后記
参考文献

  


       毛澤東的辛德瑞拉
         ----藍苹演繹
          著者 塩的知恵
序言

1914年—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
孙文带领他的革命者们推翻了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以后,又不得不同欲复辟帝制的袁世凯进行第二次革命,全国軍阀割据,南北政府兵戈相见。
3月19日对于諸城来讲一如既往是极为平常的一天。
太阳很耀眼,正远离地平线炙烈地升起.和以往的三月也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好像预示着要发生什么大事。
諸城的上空也还是和往常以樣没有什么区别,灰尘扶摇,乌鸦乱舞,落满污垢的木板城门口穿梭来往着牛車和步履蹒跚的路人,大街两旁充斥着低矮的店铺和行脚贩子的货摊。
和清朝灭亡不久的中国所有地方一樣,这里也毫无生气,乞丐遍地。

就在远离市街的一处小巷拐角,从不起眼的四合院里,随着陣陣让人揪心的嘶叫声,哇的一声一个女婴呱呱坠地,这个叫李云鹤的女孩是木匠李德贵和小妾李栾(音luan)的女儿,在普遍渴望生儿子的那个年代里,女儿的誕生并没有給这个家庭带来什么喜气,因为是妾,或者因为没有钱,既没有到賀的親戚也没有接生的医生,只有李栾的一个叫王梅的友人在忙里忙外地張罗着。
也许此刻不会有人会想到这个叫李云鹤的女婴,二十四年后改名叫江青,成为中華人民共和国締造者毛澤東的夫人,六十年代更成为权极一時的红都女皇。
江青---曾经的舞台明星,第一夫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主宰十亿中国人命運的传奇人物,就这樣不起眼儿地呱呱落地了。
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一天开始說起……

注解1.孙文:是中国近代民族民主主义革命的开拓者,先行者,中華民国和中国国民党締造者。在他的指导下中国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了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多被評为中国近代史最伟大的人物之一。
注解2.袁世凯: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首任中華民国大总统。因复辟帝制,遭到各方反对,引发护国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有争议的人物之一。
注解3.清朝: (1636年—1912年)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由少数民族即满族建立的统一政权,也是中国最后一个封建帝制国家。共经历十二帝,统治中国267年。末代皇帝为溥仪。
注解4.四合院: 是中国汉族的一种传统合院式建筑,其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故名四合院。至少有3000多年的历史。建筑和格局体現了中国传统的尊卑等级思想以及阴阳五行学說。



        1.命运的交錯
1937年,中日战争进入全面对峙阶段,日军占领天津地区后,开始向上海挺进。来势迅猛、无能力也无心抗战的国民党軍节节败退。
另一方面打着“攘外必先按内”(注1)旗号的蒋介石(注2)国民党政府,正欲调动主力部队继续对共产党进行扫讨作战,以绝后患。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許多青年受共產党宣傳的影響对消极抗战的蒋介石政府深表不满,开始选择支持抗日的共产党,并有許多知识分子、大学生被救国救民的宣传名分所吸引,放弃大城市优越的生活,进入穷乡僻壤的共产党圣地延安。
延安,现在被称为红色中国之圣地的地方,春秋时曾是晋公子重耳即后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流亡十二年的缘起之地。当时叫白狄的这一带,现在成为被蒋介石軍队围追堵截了一年、历经两万五千里長征(实际只有六千多公里)之后,得以落脚喘息的共产党部队的救命养息之所。这里无疑是一个风水宝地。事实上无論重耳还是毛澤東都在十二年后从这里走出去,一个成为春秋霸主,一个成为现代中国的締造者。
多么奇妙的巧合。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樣不可思议。
因为经过著名的西安事变(注2)之后,共产党逃脱了被国民党軍剿灭的危机,名义上与国民党组成统一战线,采取停止内战共同抗日的政策。这使曾经被封锁的苏区(注3)得以与外界正常往来.进入延安的路也变得容易了許多。
蓝苹(改名为江青以前的艺字)这位红极一时闻名全国的著名电影兼舞台明星,此刻正收拾行装,准备踏上前往延安的路途。
与此同時,在遥远的陕北高原正发生一起轰動延安的“吴光伟事件”。
吴光伟又名吴莉莉(1911年----1975年),河南人,两岁时随父母迁居北京,父親当时是北京盐务局局长。曾留学美国,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語。“七七事变”后,回国参加抗战,作为进步青年和史沫特莱一起去了延安,成为史沫特莱和毛澤東的翻譯。
这位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外語系的年轻美女因为早年曾就读于国立南京戏剧学校,所以对艺术的造詣也颇有功力。吴光伟不仅工作优秀,同时是一位交誼舞高手,是掀起延安交誼舞热的始作俑者。
芳龄二十六岁的吴光伟不仅年轻活力,且非常漂亮,当时被誉为延安的第一美女。
小学和中学在北平的教会学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吴光伟温文尔雅,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有現代女性独立高贵的气质。
当她扮演完独幕話剧《母親》中的母親,容光焕发地从延安的舞台上走下来的時候;当她留着齐肩卷曲秀发,笑意盈盈地站在史沫特莱身边的时候,在当時的延安都是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吴光伟对于任何一位延安男人来說都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毛澤東自然也不例外。作为毛的翻译兼舞伴,个人接触自然过多,加上工作之余,两人时常夜以继日海阔天空地親密談笑,这些使古板倔强的毛澤東的妻子贺子珍不免心生疑惑。
某个深夜史沫特莱,吴光伟还在与毛澤東親密談笑时,气愤亦急的賀子珍突然冲进窑洞(注4)殴打了吴光伟,骂她是"舞厅的婊子”,"和什么男人都勾搭”,"还想欺骗主席”等等。并与劝架的毛澤東发生了肢体冲突,一說也殴打了毛。被打得以头破血流的吴光伟因这一事件被怀疑成美国中央情报局派来的战略情报要员,被中共中央(注5)强行劫持“礼送”到西安。
也許我们忘記了毛澤東(注6)作为思想家、軍事家、政治家的同时,毛澤東也是一位出色的诗人,一位有着极其浪漫情怀的男人。
可能美丽的吴光伟是他一生中最先触动了他浪漫情怀里纤细神经的那个人,所以当初毛对吴光伟是一往情深的。就是在吴光伟到了西安之後,他还不断派专人去西安,前後送来四十多封書信给吴光伟。其中不乏缠绵悱恻的詩詞和一套毛最爱读的线装书《聊斋志异》(注7),封面上亲笔题词:「润之赠吴莉莉」。无奈毛澤東无法违背中共中央的决定,吴光伟重返延安终成泡影。
据說,吴莉莉离开延安後,毛澤東十分痛苦,有很长一段时期,心情不好,郁郁寡欢。

吴光伟从此从中共的所有档案中销声匿迹.她后与国民党军官張研田结婚,張研田曾任任楊虎城的参议,一九四九年跟随他前往台湾,一九七五年吴光伟病逝于台北、这是后话。
可这次轰動延安的“吴光伟事件”却对毛澤東与賀子珍的婚姻给予致命的打击。伤心至极的賀子珍带着对丈夫的满腔怨恨,一气之下离开了延安,出走莫斯科,毛与賀的婚姻也因此彻底破裂。
在毛澤東最艰苦的時期伴随毛,于辗转颠沛的九年軍旅生涯中,为毛生下三男三女,身上留着三处弹片的賀子珍,此时已没有二十八岁少妇应有的妩媚和温柔,悲哀和長年积郁的疲劳让她作出了后悔终身的决断,她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从此漫漫的四十年的离别。

俗话說山不转水转,就在賀子珍出走的几乎同時,1938年8月,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蓝苹终于到了距离延安五十多里的洛川县冯家村。
冯家村是个地图上也找不到的不起眼儿的小村子,长年的水土流失,使村子周围没有几棵树,除了黄土高原上一望无尽的黄土以外,看不到多少人家。
北边山丘的一个不起眼的窑洞里,烟雾弥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条长方形桌子座满了人,他们正在討論《为動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这篇論文。
它的作者就是这个屋子里最有权利的人,也是延安最有权利的人,就是毛澤東。
这次会议就是共产党史上有名的洛川会议。它确立了对日游击战、持久战、积蓄共产党的力量等重要政策(另說是进行了“七分自我発展,二分妥協,一分抗日”的内部决议的会议)。現在准备高考的学生们一定要記住的一个重要史实,竟在这樣不起眼的地方,静静地进行着。

会议已经进行到最后一天,毛澤東和他的同志们:張闻天,周恩来,朱德等23人出席的这次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已通过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和毛澤東为此起草的宣传鼓动提纲《为動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的决议。在会议即将散会的時候,秘书室的人带来一个让大家惊疑的消息:
上海著名的明星蓝苹小姐正在前往延安的路上,而且此刻就在不远的一位老乡的窑洞里休息。
对于知名人士表示欢迎的仪式,高级领导们都会出来与其见面。象埃德加・斯诺、史沫特莱、丁玲等就接受过这种高级礼遇。所以秘书征求是否接见这位全国知名的文化名人。当然意见立即得到了批准。
因为象藍苹这樣明星级人物来延安还是第一次。中央中央初到陕北,迫切需要革命的拥护者和支持者。蓝苹属于比较知名的左翼文化人,当然应受到这种礼遇。
于是窑洞里20几人及其他警卫人员都站起来走出窑洞,排列在窑洞前显得很隆重。周围的乡親们也漸漸围过来,好奇一向寂静无声的村子为什么变得这么熱闹。
当梳着大分头,穿着打满補丁的粗布灰衣服,身材高大伟岸的毛澤東最后一个走出窑洞時,立即引起了轰動,百姓们兴奋地围观过来。
毛澤東,在此之前一直被国民党系报纸称为匪徒的革命家,1893年12月26日出生于湖南湘潭一个还算富裕的农民家庭。他深刻认识到农民问题和武装斗争的重要性,1927年领导著名的「秋收起义」以后,以卓越的才智高明的权谋很快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核心人物。
毛的出现意味着这里正举行的是一个异常重要的会合。
而且高级领导人们一齐出现在这个不见经传的土村子里,让围观的人们感觉到兴奋,不停地叫着:
“毛委员!毛委员!”---这是对毛的一种职位称呼、毛当时也兼任中華苏維埃政府的委员 。
这种欢呼声刹那间又变得寂静下来,人们的眼光一齐转向从对面走来的两位女性身上,正确地说是注留在左前方的漂亮女人身上。
在男女比例50:1的延安,只要是女人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了,别说是只有画报上才能看到的超级美人了。
一身浅藍色的旗袍勾勒出蓝苹凹凸有致的身材,标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在乌黑垂直的長发映衬下熠熠生辉。仿佛从天上降下的维纳斯。围观的人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阵沉默。
“熱烈欢迎藍苹同志!”随着背后传出的一記欢呼,一下子让大家回过神来,接着更多的欢呼声拍手声响起来。
受到如此欢迎使藍苹感到有些紧張。虽然作为演员使她早已习惯了这樣的場面,但对面站着的是中国当今最有实力的男人帮之一----共产党的最高领袖们。
兴奋和不安让她有些挪不开脚步,她努力使自己不要晕倒下去,挺直了腰板,定了定神儿,露出迷人的微笑走向等待自己的一行人。
"欢迎藍苹同志!”
身材颀长,风度儒雅的毛澤東大步迈上前,操着浓郁的湖南口音一边问候一边向蓝苹伸出右手,接着又大声说道:
“我代表大家,对你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山穷水尽的苏区表示最真挚的问候和熱烈的欢迎---”
坚定、果敢、睿智又熱情---从毛澤東的身上瞬间感受到的这种惊人的气质让她内心有一种說不出来的震撼。
这绝对是一种英雄气概。
当四目相视双手紧握的刹那间,两人的内心都掀起一阵莫名的悸动,是一种预感或是一种暗示,更是一种心领神会,只有两人才能感受到的訊息。
这的确是一种让人心生爱慕的男人,那么他有妻子了么?---一瞬間的感受在藍苹的心中激起一阵涟漪。在中共的消息几乎被封鎖的当時,此时的蓝苹当然无法知道“吴光伟事件”亦不知道賀子珍是誰了。
欢呼声一阵又一阵。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美丽的藍苹此时集聚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这次短暂又熱烈的欢迎会,在蓝苹的心中掀起一阵小小的激動。虽然与其他领导人也一一握手,可藍苹的手上似乎还停留着毛的体温,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让藍苹兴奋不已。
眼望蓝天白云,藍苹心中暗暗喊到:我终于到了!到了我向往已久的革命圣地。我要从这里开发出自己的新天地!
藍苹一行顺便搭乘了领导们的吉普車,一起踏上驶向延安的路途。
藍苹看着車窗外綿延的金色的黄土坡,陥入深深的回忆中……

注1.“攘外必先按内”: 此語始出北宋宰相赵普写给宋太宗的奏折中。后成为日中战争初期国民政府的基本国策。即优先处理内战等内政,充实国力后再对抗日本的策略。当时引发各界反对。导致后来的“西安事变”。 对此政策的评价史学家们首肯不一。
注2.蒋介石:1927年至1949年任中華民国总统,中国国民党总裁等,第二次世界大战同盟国中国最高统帅。挑起第二次上海事变使日中战争全面爆发。1949年与毛澤東的对垒失败后出走台湾。现在台湾政府的建立者。
注3.西安事变:1936年12月12日、国民政府的東北军领袖張学良与西北軍领袖楊虎城,在西安華清池扣留了时国民政府最高权力者蒋介石发動“兵諫”。在共产党周恩来等的斡旋下和平解决,国共达成统一抗日的共识。十年内战的局面由此结束,中国进入全面抗战时期。另有受共产国际操縱而引发的說法。
注4.苏区:“苏”字缘于俄語汉译“苏維埃”。指1931年苏联支持共产党建立的中華苏维埃共和国的支配管辖区域。苏区的主要支撑力量是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工農红軍。是蒋介石政府统治時,共产党活動的主要基地。西安事变后改称为陕甘宁边区政府。
注5.史沫特莱:曾任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記者,1928年12月进入中国。以宣传中国红色革命和中国共产党而著称。因报道“西安事变”而成为国际知名人物。著作《伟大的道路》被列为西方人向本国介紹中国共产党的经典著作。现多被认为她是共產國際間諜。
注6.窑洞:窑洞是中国西北黄土高原上居民的古老居住形式,这一“穴居式”民居是利用高原有利的地形,就土山的山崖挖凿成洞作为住屋的山洞或土屋。特点就是冬暖夏凉,传统的窑洞空间从外观上看是圆拱形。
注7.中共中央: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简称,中国共产党组织的核心权力机构,现最高指导者为习近平。
注8.毛澤東(1893年12月26日-1976年9月9日),字润之。中華人民共和国的建国者,从1949至1976年中国最高权力者。本文主人公藍苹即江青的第四任丈夫。
注解9.《聊斋志异》: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文言短篇小說集。作品多以花妖狐魅和人的恋爱来表现作者理想的爱情观为主。
注10.秋收起义:1927年9月即秋收時节,共产党在各地发動的100多次武装暴動的总称,是中国共产党首次打出自己旗号的武装起义。其中毛澤東親自组织发動了在湘赣边界的武装暴動。


    2.諸城的記憶---妾的女儿
諸城,因为她--江青即藍苹而闻名天下,准确的說是闻名于现代中国。
它是位于山東省南部的一座被高大城墙围绕起来的小小古城。因上古名君舜帝出生此地而得名。一直隶属于山東省区域。
山東省古为姜太公的齐国与周武王之弟周公的封地鲁国所在地,素有礼仪之邦的美誉。这里山明水秀受益于齐鲁文化的薰陶,自古以来一直是一个名人辈出的风水宝地。
儒家思想的创立人孔子、孟子,墨思想的创立人墨子,军事家孙子、孙膑,書法家王羲之,智圣諸葛亮等均出生于山東。
斗转星移,世代变迁,经过晚请的混乱至北洋政府(注4)之后的割据内战,这里和全国一樣,充满了萧条。此时諸城人口不过三万。
灰色的大块砖垛砌起来的十几米高的城墙,落满被风雨侵蚀后的污垢。镶着巨大虎头环的褪了色的城门,一种摇摇欲坠的樣子,尽在无言地演繹着历史的沧桑。
这座被古老的城墙和高大的城门围绕起来的静谧的小镇,和地图上的许多不起眼的地方一樣,正接受着历史的洗礼。
皇帝被推翻了,可新的民国(注5)照旧不太平。孙文正在为阻止袁世凯复辟帝制而東奔西走,整个社会新旧思潮交汇冲击着,革命的血雨腥风笼罩着大半个中国,仗虽然还打不到这里,可逃荒避战的流民却一天天流尽諸城。
云鹤(江青幼小时的名字,以下统称云鹤)的母親李栾就是不久前从临沂逃荒来到諸城的。
云鹤的祖父叫李纯海,本是拥有一百多亩地的地主。可战乱和干旱,使种地的农民纷纷背井离乡,田地渐渐荒芜,家道也逐渐败落。到了李栾二十岁时爲了減轻家中負担只得跟親戚一起,辗转流离各地,靠帮佣过活。来諸城只是因为这里从来到没有打过仗,会安全点。
靠路人的指点,李栾去了几家有可能雇佣人的大户人家碰运气,结果都没有成功。因为想靠帮佣赚钱的逃荒者实在太多,僧多粥少。所以李栾只好去商家比较集中的市街去一家一家打听询问,或许可能有收获。
李栾在市街的一家小客栈遇到了后来成为自己丈夫的李德文。
李德文是胡同口处只有八间客房的的小客栈的老板。
李德文初见李栾时眼睛一亮,虽然店铺并不缺人,可眼前的这个姑娘却让他作为男人的心蠢蠢欲动。
满身的补丁和污垢没有遮掩住李栾那二十刚出头的女性所特有的妩媚身段,端正的五官虽流露着胆怯的神情却有一种惹人怜爱的神韵。
像从沙子里发现了金子,李德文当即收下她作仆人,要求她搬到了大夫人等一家老小居住的四合院的厢房里,并在当晚就上了她的床。
是无法拒绝呢还是半推半就呢,外人无法推测,名为仆人实为情人的暧昧关系持续了1年后,由于怀孕使她由仆人正式升为妾。年轻的大腹翩翩的小妾的存在,自然让正妻没有好脸色看,只是碍着夫君的面子,表面装做平静而已,凭空多出一位分家产的孩子和夺丈夫的对手,作为哪个女人背地里都会握紧拳头准备战斗的。好在李欒性格温和避免了很多冲突。
不久李栾就生下了云鹤。
这时李德文已六十六岁,李栾二十八岁。虽然做妾不很光彩,但总算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所以李栾还是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人生。
从木工学徒开始苦熬了几十年终于升为作坊主的李德文还是很精明的,善于经营的他此时已有了两个作坊雇有四个徒弟,并开了一个小旅馆。这在当时已算是很富有了。娶一个漂亮的妾不仅装装门面,满足了自己的自尊,还可以多一点晚间的愉悦,这让李德文暗自得意。
由于李德文的第一次婚姻本来就早,与李栾年龄差也较大的缘故,云鹤与当警察的最年长的异母哥哥相差二十六岁。
可李德文对于年下的妻子并没有太多的宠爱和关顾。可能是出于天生对女人的蔑视或者因在床上面对年轻的妻子渐渐力不从心而感到的无名愤怒,李德文对李栾的态度完全就是对仆人的态度。更糟糕的是,李德文经常喝酒且一喝酒就耍酒疯,而李栾常常无辜地成了他酒后发泄的工具。
“生不出儿子的没用的家伙!”
“白吃饭的…”
随着这些嘈杂的骂声而来的就是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
在李德文的思想里老婆就是身上衣,任我打来任我骑。
这种DV生活让李欒苦不堪言,想逃却没法逃,一个女人领着个孩子怎么生活下去?无力的境遇唯一可做的只会搂着云鹤一边哭一边叹气:
“你要是个儿子該多好…”
云鹤不明白为什么母親总希望自己是个男的,为什么女儿就那么不受欢迎,男人都是女人生的,为什么又瞧不起女人。
云鹤不理解動不動就打骂母親的父親,也不理解大太太为什么总是对母親横眉竖眼,更不理解为什么母親总是象做错了什么事一樣只会默默忍受。
这种日常生活让云鹤常常感到不公平和愤怒。
看着天天愁眉苦脸的母親更使云鹤对父親对这个家产生一种深深的厌恶。
大约是六岁时候的大年夜,正房里又传出母親嗷嗷的哭声,不用问又是父親在耍酒风,云鹤拔腿跑去看到父親正挥舞着木棒打在母親身上,云鹤顾不了太多一步上前挡住正要落在母親身上的木棒,木棒落到云鹤的脸上,血从口里一阵阵涌出:
“不許你再欺负妈妈”---云鹤使出所有的力气怒吼着,如果是平常还可以忍,可今天是大年三十,本该是合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时候。
“你算什么爹,你凭什么打妈妈”----云鹤怒视着李德文,决心再也不退让,大声质问道。
“凭我是你爹,就能打”----李德文红着脸,喷着酒气大声地吼着。
所有的愤怒和积压已久的忍耐象火山一樣此刻一起涌上心头:
“妈妈我们走,离开这个不讲理的人”-----云鹤终于喊出了这个埋在心理很久的渴望,拉起母親夺门而去。
“有种的别回来、我看你能到哪儿去。”李德文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桌子继续吼着。
“去哪儿也不回这个家的”云鹤捂着流血不止的嘴,用尽全身心的力气呼号着。

门齿有些活動,血顺着唇边流到胸襟上。
李栾看着满脸是血的云鹤,委屈憋闷和伤心随着眼泪一股脑的流了下来,她终于感到再不走的話,說不定今后女儿也要遭殃。
所以李栾横下心来拉着云鹤连夜离开李家,来到李德文在城郊膠県附近所有的一处房产落脚。
这是两间土房,窗口漏风,家徒四壁,除了换洗用的几件衣服,和云鹤姐姐李云霞临走前偷偷塞过来的几个银元,母女俩再没别的财产。
再怎么省,钱狠快就见底了,而没有钱的生活非常艰辛。
因为饭总是要吃的,为了吃饭,母親要出门去挣钱。
母親不在的时候,云鹤只有坐在寒冷的土炕上,饿着肚子一个人眼巴巴地等着母親回来,寂寞又恐惧,实在等不及时就跑到在外面溜达溜达。
可外面又常常会遇到饿狗被追咬,所以这种漫长的等待总是伴随着恐惧和不安。
大多的日子云鹤会一个人透过破碎的窗角看天空,看天一会儿蓝一会儿灰的,太阳一会儿出来一会儿遮起来的。云鹤感觉自己就像那些飘来飘去的浮云,就这样漂流着过着日子。
母親靠临时的打杂填不饱肚子,渐渐的母親夜不歸宿的时候多起来。而这时云鹤总会不寒而栗,只好把瑟瑟发抖的身子蜷縮在薄薄的棉被里等待漫长的夜晚快点过去。
母親夜不歸宿并不是因为和某个男人厮混什么的,极大的可能是在帮佣后晚上也陪雇主上床而得到一些临时收入。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新鮮事儿。
看到疲惫的母親回来,云鹤常常哭泣不止,这种不安和恐惧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深深的伤害,这与日后她从五十年代时开始患忧郁症是密不可分的。
夏天的某个日子,母親下午就提前回家并带回一个熱乎乎的大馒头,因为母親终于在大地主張家找到了帮佣的活儿。
原来東打听西打听地找活干的母親临时到張家帮佣,張家老夫人听了李栾母女的身世觉着可怜就叫她一直干了下来。
張家是远近闻名的諸城"四大家"之一,财大势大,对待下人的评判也是有口皆碑的,云鹤妈说不尽的感激,想千恩万谢的心情就不用说了。
总算有了安定的工作,让母女身心安定了许多。所以如果說藍苹后来与康生(張家的二少爷)的坚定友情最初是源于貧穷時对自己关照的感恩是不为过的。
位于村西头的云鹤常常禁不住寂寞跑到村東头的張家去等母親做完活一起回家。

一来二去云鹤对張家的里里外外都熟悉起来。高耸的门跺围墙,穿来穿去也穿不完的门框,比起云鹤生家的屋子要大好几倍。
特别是高高帅帅的二少爷張旺是云鹤的最爱,他那又高又亮的脑门里面好像装着用不完的智慧,常常告诉云鹤一些从未听到过的事情。比如,离中国很远很远的西方,人人都長着蓝色的眼睛和黄色的头发,有个叫马克思的人、说将来会建成一个没有穷的人人平等的社会等等`,那天方夜谭般的未来令云鹤无限向往。
可不知为什么老爷很不喜欢这些云鹤看来无比美好的理想,甚至认为这是一种异想天开的异端思想。以至于老爷认定少爷和这些有危险思想的的人来往,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这并不奇怪因为现在政府一直在搜查共产主义分子,前不久就在湖南公开处决了毛澤東的第一任夫人年仅二十九岁的楊开慧,并爆尸示众了三天。
本来是希望家族兴旺才取名張旺的二少爷,如果这样一心钻研共产主义下去的话,說不准会出什么事,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常让老爷气得发抖,更让老太爷生气的是,不久前又因为去火車站前散发打倒北洋政府实现共产主义的传单而被扣到了警察局。
多亏了老太爷人缘好,又出了不少钱这才被放了回去。
一回到家就直接被送进了只有一个窗户和门的仓库里,老爷知道再这樣下去的话非出大事不可。
“关着,不饿他几天,他不知世道辛苦。”老爷一声令下家里谁也没敢吭声。也是,弄不好大家都要倒霉,除了老夫人不停的说情外,没人敢吱声。
只是云鹤例外,六岁的云鹤天天趁人不注意就往仓库跑。
張旺在暗黑的仓库里已过了两天,没人敢违抗老爷的指示,谁也不敢送饭来,要不是云鹤偷偷递过来馒头充饥,还真够呛。
其实老太太巴不得云鹤这么做的,所以没有人阻止云鹤送东西,大家装作没看见,暗暗的夸云鹤懂事。
云鹤站在凳子上透过铁格子窗户,递水递馒头还和高高帅帅的哥哥說知心话。
云鹤认为少爷和云鹤一樣都不喜欢父亲,少爷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却总是不被理解。
“所以你也像我一樣逃跑吧”云鹤为他出主意。因为云鹤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高高的帅气的大哥哥,不理解为什么要受这樣的待遇。
少爷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慈爱的抚摸着云鹤的头。
“小丫頭,下这个决心可不容易,需要冥想呢。”少爷那長長的睫毛下细長而锐利的目光让云鹤感到了惆怅。
云鹤五天里每天偷偷去厨房拿吃的,再跑着送到坐落在大院角落的仓库里,透过窗户和少爷説話的时间让云鹤感到很高兴。而且听少爷告訴自己,在这高高的張家大院以外会有那么多新鮮的世物,这些让幼小的云鹤感到稀奇向往。比如穿裙子的女大学生,一种叫电影的魔术般的移動戏院。誰会想到这些不经意的小小的启蒙像种子一样扎在云鹤幼小的心田里,日后竟会开花結果。
張旺、这位当过教员念过上海大学的高才生,不仅领导了上海工人“二月罢工”并在1931年就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核心即中央政治局一分子、他就是在四十年后的60年代时官至中国权利排列序次第五位的实力派政治家康生。他后来成为未成年时代毛岸英的养育者。
三十年代也因为由康生的帮助江青与毛的婚姻才得以在政治局获批准,江青的夫人地位才得以正式被承认。这是后话。这位老乡即是江青的恩人也是她的政治伙伴。
所以就是江青成为毛的夫人后也尊称其为老師,并親手为他编制毛衣,在日后始终尊敬有加。
康生和江青这两位60年代至70年代中国政坛的风云人物的不期而遇,让人们相信也许真有命运一说。
有谚语说千年修来同船渡,人和人的相遇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历史就是这樣会在特定的时候让特定的人相遇。从而在不可预知的未来里编织出令人生畏的现实来,这是奇迹呢还是必然呢?
六岁的云鹤二十岁的張旺就这樣在历史的交叉点必然又注定的相识相遇了。

五天后的早晨,張旺留给父親一封断绝父子关系的信,离家出走了,他希望不会因为今后自己的行为而使家族受牵连。
和云鹤不同的是,張旺的离家出走是扔掉舒适富裕的大少爷生活,选择了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的荆棘之路。用老爷的话来說简直是自寻死路的一条路----这就是革命青年康生的一腔熱血。
所以因文革的所为而彻底否定康生的做法是非客观的,至少在那樣一个動荡的时代里,出于忧国忧民而一心坚持信仰、并为此放弃优越的生活付諸于行動的人,是并不多见的,也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事。而现在的中国正是由許多象康生一样的青年的一步一步艰辛地打拼而成的。
張旺的出走给張家带来极大的打击,也使云鹤深深的震惊,因为在張旺看来比起优越的大少爷生活更重要的是自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这让她久久地感到不可思议。
張旺出走了,在老爷和夫人的叹气声里,張家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生活中。
母親在張家的帮佣生活使云鹤不时的进进出出张家,帮佣的低微身份又时常让母親提醒云鹤不許颐指气使而养成了乖巧机灵的个性。使她成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可爱。
和母親的生活不到一年,虽然母親努力想独立生活,可这樣生活总不是长久之計,担心云鹤未来的李栾给自己的父親即云鹤的外祖父写信希望得到帮助。
年迈的外祖父也感到日常的寂寞于是允許母子投奔自己。
李栾变卖了李德文的一间房子凑足去济南的車票,和張家的人依依惜别,寂寞的母女牵着手登上去济南的马車,开始了颠簸的路程。
漫長的路途上,所见之处多是满脸菜色的逃荒难民,因为战乱的缘故吧,路边許多田地荒着没人耕种,長满了尺丈高的荒草。
云鹤在車上一直期望明天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

注1.姜太公:姜子牙(约前1156年—约前1017年),西周政治家、军事家,齐国开国君主后辅佐了西周王,称“太公望”,俗称太公。儒、法、兵、纵横諸家的師祖。
注2.周武王:公元前11世纪消灭商朝建立了西周王朝。用姜子牙为国相,以兄弟周公旦为助手,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明君。面条的師祖。
注3.齐魯文化:齐文化和鲁文化的统称。齐文化尚功利,讲求革新吸收了当地土著文化(東夷文化)并加以发展;以儒家思想学說为代表的鲁文化重倫理,尊重传统。两种文化在发展中有机地融合在一起而形成。有经世致用,民贵君轻等基本精神。
注4.墨家:墨家是中国東周時期的哲学派别,約产生于战国时期。创始人为机械师墨翟(墨子)。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術团体,主张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相爱(兼爱),反对侵略战争(非攻),是中国古文完整版的辨証唯物主义及辨証唯物論。
注5.民国:中華民国的简称。清朝灭亡后1912年1月1日由孙中山领导建立的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结束了延续几千年的中国的君主王朝,实行议会制民主政治。现台湾政权在大陆的前身。
注6.北洋政府:民国建国初期以袁世凯为首的晚清北洋派在政治格局中占主导地位的中国中央政府。北洋政府是继清朝灭亡后被国际承认的中国政府。后分裂成以奉系軍阀、直系軍阀、皖系軍阀三大派系为首的軍阀势力,开始了軍阀割據时代,直到蒋介石在蘇聯支援下進行北伐战争推翻后被南京国民政府所代替。



        3.辛運的小学生
上帝似乎听到了一些云鹤的祈祷,在济南云鹤动荡的生活终于开始平静下来。
外祖父住在城内按察司街27号。对于李栾来说是回到了娘家,所以很安心。
位于市中心按察司街上的外祖父家要比过去住过的所有房子(当然目前为止只住过两处而已)都宽敞舒适。知书达理的外祖父不久后还出钱供她上了第一外范学校的第二附属小学。要知道能上得起这所和外祖父家在同一条街上的学校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能上学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可能的事,更何况在重男轻女很严重的当时,一个女孩子能上学本身已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多么辛運的云鹤。而这一切皆得利于云鹤有一位知书达理的外祖父。
充满读书人智慧的外祖父清楚地认识到时代在变化,女人必将成为社会的佼佼者这一潮流,他感到无论男女没有学问必将被时代所抛弃,所以并没有因为云鹤是女孩子就差别対待。
事实也证明他具有当时并不多见的远见卓识,也因为他的远见,造就了当时为数不多的识字有文化的女孩子云鹤,这在云鹤未来的人生里起到的作用将是无法估量的。
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曾说美貌是财富,知识是财富,才能也是财富,云鹤正在一步一步地拥有着这些财富,拥有这些通向未来的敲门砖。这是多么不容易的又幸运的一件事。

而这时中国发生了近代史上一大里程碑式的事件“五四運動”。
1919年5月4日以北京大学为首的北京学生数千人,从天安門広場出发,高喊反対《凡尔赛条約》(注解1),要求罷免親日派要人等口号进行游行示威。途中,气愤的学生们火烧了参与签定合约的交通总长曹汝霖住宅,造成当时著名的“火烧赵家楼事件”。
这一学生运动迅速延伸至上海,天津等地,全国各大学纷纷发表罢课宣言,六月范围扩大到全国各地,労働者、商人等也参加入罢工、罢市活动中,使排日、反帝、反封建、打倒軍閥政府的运动一起勃发。
这一運動导致总统徐世昌提出辞职,迫使北洋政府拒绝签署《凡尔赛条約》、罷免親日派高官并釋放了学生代表。

五四運動的余波同时也波及到山東各地,济南市内也不时地出现游行的队伍,当时住有5000多日本人的市内多了更多便衣的警察,到处弥漫着紧張兮兮的空气。
这期间云鹤哪也没去一家躲在家里。城里到处飞扬着传单,充斥着火药味。
一个月下来,时局终于有些平静。
可運動后的政府内部勃发的派系斗争却发展成混战,安徽派的段祺瑞と直隷派的曹錕接火,虽然济南离接战地点京漢鉄道沿线有一段距离。战斗不久亦已停顿,可说不定几时又要开战闹得老百姓们心惊胆战。时局一片散沙,战争和饥荒充斥着中国各地。

此时躲在济南的一隅的云鹤在外祖父的庇护下,不久进入学堂过了几年平静安定的学校生活。
但学堂里的生活并不都是那么令人愉快。
一些原因可能因为这个从乡下来的女孩带着一身土里土气的气质,遭到嫌弃,可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云鹤没有父親的缘故,她被看做是非正常婚姻出生的孩子而受歧视。
所以云鹤常受到一些孩子的欺负。比如一些没有理由的讥讽,嘲笑或者动手动脚的挑衅经常使她愤怒。可她多半没有恶语相向或者回击,更多的是默默忍受,更努力的用心在读书上。
苦难的童年让她比同龄女孩子更早熟,虽然不算是寄人篱下,可因作为妾的母親和拖油瓶的自己的处境,使自己时常要受到世俗异样的眼光的洗礼,这些让云鹤尴尬又愤怒,那种被蔑视的目光更像一把看不见的刀時時在灼伤她幼小的心灵。
艰苦动荡的生活环境使她知道面对不公正的境遇有时需要忍受就像母親一樣。

只是有一次云鹤竟然和嘲笑她的男孩動起手来,因为她被当众嘲笑是妾生的,使母親一起被羞辱让她忍无可忍。结果云鹤当然不是有力气的男孩的对手而落得鼻血流出,可她表示出的决不屈服的意志让男孩子们生畏,使那些人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欺负她。
和别的孩子不一樣的是,更多的时间里云鹤在拼命地读书,水准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孩子的阅读量。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母親和自己的处境,使自己不再因为母親是妾、不再因为自己是女人、不再因为没有钱而痛苦。想像着有一天自己像鸟一樣自由地飞啊飞啊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虽說这段时期也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在外祖父和母親的保护下使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平静。与日后起伏跌宕的生活相比,小学時代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安定的时期。
五年多的时间里知识在飞速地增长,意志也在不断地坚强,仿佛一只欲鹏程千里的鸟一样蛰伏着,准备着。与此同时她也从一个瘦瘦弱弱的精灵般矮小的小姑娘,成长成如画般妙曼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大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浓而弯弯的长眉,林廓有致的鸭蛋脸,即使用二十世纪的眼光来看也绝对是美女。
俗话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也许即使命运不用特别的眼光审视她,让她嫁给伟人毛澤東,仅凭这光芒万丈的美貌也足以会使她的人生蓬荜生輝。她在不久的日后能迅速成为熠熠闪耀的舞台明星正证明了这一点。和同期的王莹,赵丹等名垂电影史的明星一樣,也许她应该会成为真正的艺术家,成为另一个蝴蝶。
可命运的船并不总是驶向人们预想的方向,每个人都朝着指向只属于自己的未来之路而行。
云鹤有如其名,正像一只云中之鹤欲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1926年12岁的云鹤小学毕业了,外祖父希望她能继续读中学。
作为旧中国为数不多的能够上学堂读书的女孩子,云鹤是幸运的,和只是被教育要三从四德(注解2)的女人不同,云鹤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有见识的外祖父希望她能继续读中级课程,能成为一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般的知识女性。但母親的处境令人尴尬,出嫁的女人长期寄住父親家的感受,在当时世俗的眼里并不是一件容易承受的事。
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李栾寄住父親家中所受的闲言碎语虽然比在諸城时少很多,可这种长期依赖娘家的生活,让女兒对于自己的处境很不好受,而且总这樣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計,所以,李栾决定投奔在天津的云鹤的异母姐姐李云霞。这樣起码看起来不是依仗娘家生活,与夫家的家属一起生活,起码可以缓解自己被夫家抛弃的形象,也减轻对自己和对孩子的歧视。
虽然12岁的云鹤对于大都市天津一无所知,可并没有反对母親的决定,因为这样不仅可以见见世面,說不定会有什么新的转机。



  タチヨミ版はここまでとなります。


藍苹演繹--毛澤東的辛德瑞拉
(中国語版)

2018年9月18日 発行 初版

著  者:塩的知恵
発  行:三和軒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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塩的知恵
中国出身,日本国籍,日本在住。擁有中国语言文学学士和日本法学学士学位。為自由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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